早在唐代,医学家昝殷《食医心鉴》提到可以用盐、葱和椒作为炙烤鳗鱼的调料。
北宋医药学家唐慎微在《证类本草》描述鳗鱼可以“和五味,以米煮食之”。这种使用方法尚算寻常。而当时竟然还时兴着“鳗鱼香肠”的奇怪吃法,养生学家蒲虔贯在《保生要录》记录了这种食品的制作工序:把鳗鱼去骨,剁碎,调和“五味”,塞入羊肠里面,绑住两头炙烤,等到冷的时候就可以切开食用了。这种工序与如今的肉肠相差无几,但个人揣测“五味”应该是一些比较重口刺激的调料,这样才能掩盖住鳗鱼和羊肠的腥膻味道。此外,同是养生学家的陈直在《寿亲养老新书》记述了鳗鱼肉羹的做法:“鱼肉一斤,切作臛,葱白半握,细切,再煮作臛,下五味椒姜。”
到了南宋,吴自牧游览当时的临安(今杭州市),将街边饭馆里可以吃到米脯风鳗、鳗丝、炙鳗等菜品这一见闻写入了《梦梁录》一书当中。
明代美食家宋诩所著的《竹屿山房杂部》记录了一种“酱沃”鳗鱼的方法:一定选用活鳗鱼作为原料,先用“灰浥”祛除表面的“腥浆”,再除去内脏,切成小段,佐以胡椒、缩砂仁、酱、赤砂糖,浸泡一段时间。再将冬瓜或者茄子、藕和芋头切片,铺在锅底,把鳗段放置其上。盖上锅盖,用纸封住缝隙,烧熟,搭配蒜、醋即可。
清代诗人袁枚所著的《随园食单》甚至一口气详述了四种鳗鱼菜的做法。
袁枚认为制作“汤鳗”时,不要用水,酱油的比例要大于酒。起锅时要恰当好处,否则鳗鱼必定皮开肉绽,鲜味流失。至于“清煨鳗鱼”,首先要注意不能“出骨”。洗去鳗鱼体表粘稠的“滑涎”,切段后放入瓷罐,倒入酒和水,煨到鱼肉软烂为止。倒上酱油起锅,再搭配冬天刚腌制的芥菜做成汤,多用点葱、姜去腥。“炸鳗鱼”则是要先用麻油炸熟,再炒新鲜的蒿菜嫩芽,炒熟压扁后,再把鳗鱼平铺在上面,加上佐料煨四十五分钟。
而四种做法之中,“红煨鳗鱼”的做法看似简单,但是要求最高。用酒和水煨熟后,加入甜酱,等到汤汁稀少时,加茴香起锅。不过这种做法讲究很多,要是没控制好火候和汤汁导致鳗鱼皮有褶皱,那就不可能酥脆了。太过湿滑散漫,筷子夹不起来也不行,过早放入盐和豆豉导致肉质入口不化更不行。一定要做到表皮干酥、肉质柔软、酱汁入味才算好。
清代中期的烹饪书《调鼎集》更是记录了品类繁多的鳗鱼做法,例如鳗粉豆腐、鳗粉面、烧鳗鱼、炖鳗鱼和鳗鱼面等等。其中之一的炖鳗鱼做法一直流传至今,在普陀人餐桌上依然可见:“鳗切寸段,淡水炖,将熟,加酒、酱油、笋片、木耳、姜汁”。
不过,舟山先民也有自己独到的鳗鱼做法。除了小瓮“酒糟带鱼”外,民国时期的《定海县志》里提到:新鲜的鳗鱼进行稍许的腌制,就可以制成“鲍鳗”。如今的方言依旧将它成为“鲍盐鳗”。还有一种在冬季风干的“鱐”,俗称为“风鳗”“鳗鲞”,以体呈长扁、剖面淡黄、肉质厚实、形体完整无缺、干度恰当好处为优。直到现在,风鳗依然是普陀人逢年过节的宴席必备。而普陀人耳熟能详的鳗干、鳗丸制法则是早前由福建传过来,经由改良,成为了沈家门的特色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