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盛行开放包容的社会风气,使得采摘野菜这件“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上升为了一种民俗,甚至专门为此设立了“挑菜节”。从都城长安至江淮地区,每年农历二月初二,人们郊游踏青,采摘野菜佐食。诗人刘禹锡就曾在诗文中提到过这个节日:“无奈挑菜时,清淮春浪软”。值得一提的是,农历二月初二的“挑菜节”习俗远比我们如今熟知的“二月二龙抬头”习俗早出现数百年。
在这种民俗的催化下,唐代的人们认识且命名的野菜品种较之前朝代更多,囊括水蓼、马齿苋、睡菜、苦菜、堇菜、金盘草、回纥草、孟娘菜、四叶菜、蕺以及蘩蒌等品种,不一而足。晚唐诗人皮日休的《鲁望以躬搡野菜》一诗中还提到过了一些被形象称为“牛唇”“鼠耳”“紫甲”以及“翠牙”等野菜。
中唐至两宋时期,文豪们吟咏民间“挑菜节”的诗词不胜枚举。到了南宋,“挑菜节”由于文豪们的卖力“吆喝”,名声甚至传入了宫廷当中。《武林旧事》一书描述宫廷中专门在农历二月二日办了一场“挑菜御宴”,菜肴中有“生菜、荠花诸品”。当然,这场宴席极有可能仅是皇亲贵胄借名娱乐而已,但看得出他们对此节日的重视与提倡。
源于宋代开始流行“疏(蔬)食菜羹,则肠胃清虚,无滓无秽,是可以养神也”的素食说法,野菜逐步进入上层人士的日常生活。宋代的文人雅士也开始将采摘野菜的经历写入了诗词之中。例如,文学家黄庭坚在其所作的《次韵子瞻春菜》中提到了蕨菜、苦菜、蒌蒿等十余种产于春季的野菜。苏轼在其所作的《后杞菊赋并序》里提到了“循古城废圃,求杞菊食之”,说的就是做太守时挖野菜的趣事。同为老饕的陆游也在《吃野菜》里也同样提及自己喜爱食用野菜,即“野蔌山蔬次第尝,超然气压太官羊”。
著书立言系统介绍
明代之前,古人们在食用野菜的同时,有意将自己认知与掌握的相关信息零散记录在医书或者地方志书当中。明初的朱橚意识到野菜可以应用于赈灾救荒,于是整合这些信息,倾力主持编纂出我国第一本系统介绍野菜知识的著作《救荒本草》,书中详细列举400余种野菜的食用部位以及加工方法,并且配有文字说明与实物绘图,为之后的人们撰写相关著作提供了范例。其后,明代徽州人鲍山对《救荒本草》进行校对与增删,剔除其中错误,重新编纂出了《野菜博录》。
这两本专著之后,明清两代还陆续出现过不少介绍野菜知识的典籍:例如明代王磐的《野菜谱》、周履靖的《茹草编》、姚可成的《救荒野谱》以及清代顾景星的《野菜赞》等,这些著作见解独特,各有倚重。吴承恩在撰写名著《西游记》第八十回时通过化用《野菜谱》段落,足足提到了马齿苋、荠菜等30余种野菜。
如今,生活的富足让人们不再将野菜作为餐桌上的副食,更多的是将其作为养生手段之一。采摘和食用野菜也成为了人们的一种崇古的趣味活动。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人们栽种蔬菜的水平得到了长足的进步,荠菜、香椿等深受人们喜爱的野菜经得改良后,被大规模种植以供食用。
在我们普陀,食用野菜的习俗古来有之。早在明代的《定海县志》中就记载了当时的人们食用荠菜、雪里蕻、葛等等野菜。如今,普陀人依旧会采摘及食用一些野菜品种,例如被称为“花里菜”的荠菜、被称为“草籽”的南苜蓿、被称为“碗葱”的野葱以及香椿、苋菜、山竹笋、地木耳、清明菜以及马兰头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