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植
油菜花开了,春天也就到了。驾车路过普陀的城北,油菜花长势正好,一朵朵、一群群,连在了一起簇成了一整片花海,将整个后视镜渲染成正黄。
我这凡夫俗子对突如其来的诱人景色总是难以招架,恨不得立刻拥有哆啦A梦的百宝袋,好将这一方天地整一个打包,为我那平调无味的生活增添那抹色彩。徜徉在金色的油菜花海里,尽情享受它的甘醇,一行行游人也被花海所吸引,或单拍或合影,将这抹金黄的色彩瞬间定格并付诸于朋友圈。
油菜花是最近接阳光的色彩,深黄的,浅黄的,半深半浅的,还有那迫不及待从花苞中探出头的淡黄,单单看它的花瓣便能诠释阳光从远到近赋予春天猛烈的回应。至于夏天,那是另一种花的色彩,“娇滴”的油菜花是受不了那炙热的拥抱,只好退位让贤,在属于它的季节里向大地宣誓它的主权。
油菜花是团结的花,单株的油菜花没有像樱花那样拥有英雄色彩的加持,单单一株樱树不论白天还是深夜都吸引他人的驻足。而油菜花也明白自己的短处,在初春之前便提前商量好了,要盛开就要彼此开的差不多,绝不会强出头与同伴斗一斗艳,争一争高下。它们用自己的方式报团取暖,在百花争艳的春天里,一群群,一片片,以量变去博得质变,用并不高傲的身姿去挑战那些名贵的花种,绘就独属于自己团结的浪漫。
油菜花是平民的花,它不妩媚于贵族的欣赏,从出生到凋敝,任何一个阶段都有它的价值。幼苗期的油菜花是餐桌上的佳肴,无论是凉拌还是清炒,只需要一小把盐便能尝到初春鲜嫩的珍馐。花蕾期与花开期是田野的宠儿,用它油画般的色彩铺满质朴的田地。结籽期是它收货的季节,总含油量达33%~50%,是食用油的重要来源之一。
古人对于触及灵魂的植物,总会不加吝啬的赞美,五柳先生爱菊,濂溪先生爱莲。对于油菜花,也有人欣赏,唐朝的杨万里写道:“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就连乾隆皇帝也这么赞美它:“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前者赞赏的是乡野的闲趣,而后者则赞赏它对民生的贡献。
种下一片花籽,还你一片花海,经济的腾飞让一座座园林拔地而起,整个群岛从西到东,从南到北随处可见的园林赋格了这座城市,名曰海上花园城的美名。如何在不同洼地,妆彩不同的花色,好让居民在家门口就能领略别致的风采成了一个难题。好在岛城的园林人是最懂岛城人的,2022年11月,普陀园林选用彩色油菜花品种,在一万平米的荒地上种下花籽,短短几个月便让这片洼地涅槃重生,成了新的打卡圣地。
春天是属于花的季节,樱花、杜鹃,不论是乔木类还是灌木类都将蛰伏了一整个冬的热情释放给这片大地。油菜花虽只有单一的色彩,却不需要园林小品的点缀,曲榭流觞的意境,更不需要其它花色的衬托,好来突出它的别致。它只是它,单调的可爱,用纯粹的色彩宣告春的到来。
我想春天也许有另一个名字叫做油菜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