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时期的《越绝书》认为海蜇“甚腥”,“需以草木灰点生油,再三洗之,莹净如水晶紫玉,肉厚可二寸,薄处亦寸余。先煮椒桂,或豆蔻、生姜缕切而煠之,或以五辣肉醋,或以虾醋如鲙,食之最宜。”如今温州地区有一种将虾子酱蒸五花肉再用海蜇蘸取的做法,灵感正是由此而来。山东的胶东地区也有类似做法,即将五花肉炒熟,再搭配切片的海蜇头翻炒。肉片香嫩,海蜇滑脆,风味绝佳。
之后的唐代,除了蒸煮海蜇的做法以外,还有油炸出锅,蘸姜醋入口的吃法。
不过,宋代之前,人们食用海蜇以熟食为主。自宋代开始,海蜇增加了制“脍”的做法。南宋绍兴二十一年(公元1151年)十月,清河王张浚曾向宋高宗赵构进献了十五道下酒菜以供御宴,有荤有素,其中第十四道菜叫“水母脍”:将海蜇洗净切成薄片,浸泡五到六个时辰,祛除咸腥。食用的时候,将海蜇片捞出沥干,拌入盐、葱花、姜末、酒、醋,蘸酱油、麻油入口。这样做法的“水母脍”咸酸脆嫩,相当可口。清代的《随园食单》也记录过类似做法:“用嫩海蜇,甜酒浸之,颇有风味。其光者名白皮,作丝,酒、醋同拌”。如今我们常吃的“凉拌海蜇”做法即发源于此。
明清时期的海蜇又出现了一种主流做法,即用石灰、矾水给海蜇脱水。明代的《本草纲目》有相关记载:“人因割取之,浸以石灰、矾水,去其血汁,其色遂白。其最得,谓之蛇头(即海蜇头),味更胜,生熟皆可食”。清代的《定海厅志》也有这种做法的记载:“土人浸以矾盐可致远”。
如今舟山地区的人们依旧沿用了这种脱水方法,遵循“三矾二盐”的方法,使用明矾和食盐反复腌制海蜇。如此作用下,新鲜海蜇的蛋白质凝固,加速脱水并带出毒素。同时经过大量食盐的浸泡,能防止微生物繁殖,起到防腐作用,延长了海蜇的保质期。
经过加工的“三矾海蜇”,蜇头坚实光亮,略带浅红的玉色。蜇皮透薄微皱,色泽呈现洁白或者淡黄色。两者均没有没有异味和泥沙,肉质柔韧而松脆。不过,我们普陀市面上的“三矾海蜇”虽然有很多,但口感有所差别,归根结蒂,还是在于加工人员对于细节的把控。
当然,海蜇不止于这些食用方法。元代的美食家倪瓒还记录过“海蜇羹”的做法,倒是足够新奇:“用对虾(即明虾)头熬清汁,或入片子鸡脆,复入海蜇,只用花头最好(花头即海蜇头)。洗净对虾、决明(决明即鲍鱼)、鲜虾、鸡脆,和入供,鱼亦可食。”
清代的人们更是将海蜇吃出了花样。被誉为中华饮食宝典的《调鼎集》辑录了四道民间的海蜇菜肴,分别为冠油烧海蜇、火腿片煨海蜇尖皮、海蜇黄酒同肉煨、鲜虾腌汁拌海蜇皮丝。光听这些才要的名字便令人垂涎三尺。
海蜇也曾经在乾隆年间被写入宫廷食谱。清代乾隆四十年的中秋筵席上,出现过一道名为“拌海蜇虾米”的菜肴。
到了清代末期,著名实业家张謇研究出一道名为“海底松炖银肺”的菜肴,即用海蜇头与猪肺一起炖煮成菜。海蜇头形状像是松枝,猪肺色泽银白,软烂易消,汤清味醇,美味滋补。
如今,以海蜇为主要食材的菜肴同样层出不穷,例如海蜇炒豆芽、蹄筋海蜇煲、香灼海蜇、芝麻海蜇汤、鸭条海蜇与苦瓜海蜇等。在上海地区还有大蒜鲍鱼拌海蜇的做法,而在东北有肉丝爆炒海蜇皮的做法。凉拌海蜇和酸辣蜇头更是我们普陀诸多酒店、餐厅宴席的开胃前菜,为人们所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