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余庆
元旦一过,新年的气息就浓了起来。
早上出门上班,母亲叮嘱说,晚上下班时顺便买几条草鱼和几斤肉回来,她要做腊鱼腊肉,再晚就来不及了。我一怔,是哦,离大年三十没几天时间了——我似乎又看见家家户户房前檐下挂满的鱼羊鸡鹅,听见远处近地响起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闻到从各家各户厨房里飘出的糍粑鱼糕的香气……
姐姐一日三通电话,询问我们的归期,在得知今年不回家过年的准确信息后,很是失落,嘟哝了句“都五年没回家过年了”,然后无奈地挂了电话。儿时玩伴和少年同学,也都纷纷通过网络留言或手机短信,询问是否回家,好提前安排聚会时间。同乡微信群里,最近也都是关于回家路线和车次的讨论……年真的越来越近了!
妻子在给小女儿讲童话故事。故事里说,“年”是一只很凶狠的怪兽。我不禁失声笑了出来,是谁哦,给“年”披上这么一件恐怖的外衣。我的笑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女儿回过头来,稚气地问我,爸爸,过年穿的新衣服你给我买好了没有,我点点头说快递马上就到了。女儿高兴地跑过来亲了一下我的脸颊说,爸爸最好。
五岁的外甥女打来电话,一边喊着“大爸爸”,一边向我讨要烟花。我呵呵一笑说,没问题,我给你买上一堆的烟花。外甥女于是在电话里兴奋地发出“嘭—啪”的声音,似乎烟花已然在眼前炸响……
父亲闲来无事,竟买来墨水、毛笔和红纸,说是要自写春联。我笑着说,现在谁还自己写春联哦,超市里买一副就是了。父亲笑笑说,只要贴出去的字不丢你的脸,自己写又何妨?况且还可以自创春联。说来也有道理,就随他便吧,估计是许久没写毛笔字手痒痒了。想小时候,一挨春节,方圆几个村的村民都会请父亲代写春联,以致附近乡邻门上贴的都是父亲的“墨宝”——这是小时候最令我骄傲的事情。
其实,别看父亲表面乐呵呵的,我知道他比我更想家。为了帮我带女儿,加之受疫情影响,父母和我一样,也是五年不曾回老家过春节了。也许,对他们而言,这有些残忍,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这辈子注定我的根在哪里,他们就得跟着漂到哪里,只是,思乡念家的情绪却随着春节的临近越发浓郁了,因为,我分明发现最近父亲打回老家的长途电话增多了。
“要怪就只能怪疫情!”我在心里自我安慰道。新冠肺炎疫情改变了每一个人的日常,也冲刷了年味。自疫情发生以来,就一直没有消停过。于是,每到重要节假日,很多人都自觉地发短信拜年,让“年味”大大地打了折扣。
如今,年味似乎一年比一年淡了,但思乡的情绪却一年比一年浓烈,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