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3版:瓯韵

春天

春天里的一颗蠢蠢欲动的心就像春笋从竹林里伸出来,嫩芽从枝头上点出来,我的心喊睡不了懒觉的躯体赶快起来骑车去。 绿意把春天涂抹地很清新清爽。 常去散步的新桥上不知什么时候种下了一排树,开出深红色的花,我拿出手机识物扫一扫才知道它的名字叫红叶碧桃,还间隔种着一两树日本晚樱。

春天,是离不了花和树的,春天的人们,也是离不了花和树的。它们只需要安静地立在一旁,就可以给田间劳作的人们带来一年的奔头,给漫无目地地走着的人们一点前进的方向,给躯体疲惫的人们一点希望。他们会想:我种下的种子,也总有一天会像这些树一样结出果来开出花来。 骑行的路是坑坑洼洼的,就像豆腐被刀划开,切成块,切成条,车轱辘从裂缝里碾过,都会振荡起土地的嘶吼。此起彼伏的狗吠声从我的左耳我的右耳进入我的大脑,拉起了村庄的警报,我像一个小偷,鬼鬼祟祟地调转车头,远离禁区。 熟悉的地界让我安心。 我常来逛逛的树街也是春意盎然。 桃花不再是这个春天的独行客,紫藤萝,绣球花也加入了花展的阵营,我一一为它们驻足停留。在我不知道它们的名字之前,我只为它们的美貌停留片刻,或是忽略它们的存在,当我在语文书上学过《紫藤萝瀑布》,当我在小红书上刷到过绣球花,它们就不再是一个过客,至少称得上是打过照面的人,那么再次相遇的时候,就应该礼貌地打个招呼,寒暄几句。

我是一个种不了花的人,我只能是一个看花人赏花人。还有那些河边的高高的绿绿的树,在我的幼儿园时期就存留于我的记忆里,到如今,依然浓绿于我的眼前。

我依然不知道它们的名字,但不影响它们带给我的记忆和安全感。看到它们的时候,我好像又变回那个小小的小朋友,背着塞满零食的大大的书包,和另一个小朋友手拉手,在它们的眼皮子底下春游,做游戏。

绿叶飘荡,把春天的斑驳光线投射到草地,我们的小脚丫去踩浮动的光影。现在,我不再下到河边去,不再爬到它们的身上,只是远远地望着它们。它们也像村里的老人了,出不了远门,只能在家门口伶仃地呆坐着,用悠远的目光打量着行人。但我依然感激它们是我故乡的背景色,让我的记忆不是黑白色,而是春天的颜色。 这个时节街道是绿色的,山野是绿色的,农田也是绿色的。 在自家的农田偶遇了爷爷,他喊我下去摘豆。我是一个小傻瓜,分不清年轻的豌豆和荷兰豆,错把豌豆当荷兰豆,把嫩嫩的豌豆摘下来放进袋子里,一直到后面才看到成熟的豌豆,臃肿的豌豆,丰腴的豌豆。

啊,对不起瘦小的豌豆,还没长大就被我迫害了扼杀了。大姑教我,不是胖胖的豌豆就是成熟的豌豆,有些可能里面的豆还没长好,还需要等几天。要找外皮已经有点干巴巴皱皱的,变成淡黄色白色的。豆犹如此,人何以堪。 嫩绿的叶,在风中摇摆,是春天的风铃。

■ 季一梅

2025-04-11 20 20 青田侨报 content_543006.html 1 3 春天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