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志宁
摄影爱好者干学雄,近日为即将出版的《青田政协志》清理老照片,从中找出一张第四届文化艺术新闻组的合影照,里面有我和陈志望老师等人。睹物思人,让我又一次陷入了对陈志望老师的深深追念…… 陈志望老师与我的名字很相近,都是“陈志”两字开头。当年,他的文笔很盛,报纸和期刊上经常刊登他有关青田风土人情的文章,后来还出了一本集子《侨乡青田情趣》。而我是从事新闻报道的,经常出现这种情况:一张报纸上,头版里有我写的新闻报道,而四版里有他的青田情趣文章。别人看了,都以为我们是俩兄弟。殊不知,他年长我一辈,是我敬仰的老师,他给了我很多的教诲,教我如何作文,更是教我如何做人。 记得有一次,某某人在工作上故意给我小鞋穿,我被惹得气鼓鼓的,没处吐苦水,就走进了同院的县文联。当年陈志望老师任文联副主席,他听了我的诉苦,居然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地取笑说:你的层次比他高,怎么放下架子,与他一般见识了?我仍生闷气地说:啥,人家是领导、年龄又比我大,他的层次比我高还差不多。这时,他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说:你记住,在我们的眼里,你年轻、底子好、潜力大,只要坚持努力,将来的成就一定大于他,可不要妄自菲薄啊!看着他那热切、信任、鼓励的目光,渐渐地,我真的消了气…… 那个时候,一闲下来无事,我就爱往县文联跑。有一次一进门,只听陈志望老师正在发脾气,一改他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一见进门的是我,仍怒气未消地冲着我嚷嚷:陈志宁你今后拿笔杆子可不能像某某人,笔头这么贱!他看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继续嚷着说:刚才,政法委的人来告状了,说我县文人里的这位某某,为了同一个案子,原告找他,他帮着写了“起诉书”;过后沒几天,这个案子的被告也找他,他同样替写了“答辨状”,为了赚点钱,吃了原告又吃被告的,这不叫笔头贱?我一听哑然失笑了:有这样的事?真是这样,这笔头不是贱,而是可恶了,我要拿笔杆子,一定将笔头端得方方正正的……他听后渐渐平静下来,慢慢消了气,最后还露出了笑意。 有一年冬天,天黑得早。下班的时候,他路过我报道组,看我亮着灯还在赶稿子,于是就敲门进来了。当他看到我写的见报的新闻稿,已剪贴成厚厚的两大本了,就建议说:你可以出一本新闻集了,我替你取个书名,叫《侨乡青田拾薪五年间》,书的封面也由我来替你设计……就这样,我于1986—1990年五年间写的新闻集,在他的关爱鼓励下出版了。 陈志望老师多才多艺,他除了文章写得好,还会画漫画。常常拿了画夹在公园里为人作肖像漫画,曾为我一家三口画过画,特别是给我作了一幅漫画,画中年青的我肩扛着一支巨大的钢笔,笔杆上挑着一只很大的箩筐,筐里都是一些书籍和报纸,画名是“拾薪者——陈志宁”。后来,他在县文化馆临街的长长的宣传橱窗里展出了他的漫画,共有近百幅(具体多少幅,因他去逝了,现已无从考证了)。这些漫画里的人物都是他在县城龙津公园等地,遇上有特点的人,就地花个半小时就画成了。因此,展出的漫画里头的人,都生活在县城里头,乡邻乡亲的,很是熟悉,一时引起人们的浓厚兴趣。长长的宣传橱窗前围满了一簇一簇的观众,大家边看边议论,热热闹闹……白天听人说我的漫画也在里面,到了晚上7:30左右,我吃过晚饭后,想去看看我的漫画会是怎样的。走到宣传栏前,只见一溜百米多长的宣传橱窗里点着日光灯,漫画里的人物各异,且形象特征突出,若是熟悉的人,往往一眼就会认出。我就这么一幅一幅看过去,同时也在找自己的那一幅。这时,突然听到有两位女生在议论:这不像陈志宁,陈志宁哪里会是这个模样的?一听这话,我急忙凑近前去探望,嘴上还说道:让我看看,哪里不像……两位女生转过头来一看到是我,惊愕得“啊”了一声,难为情似的转身就逃离走了。时隔三十多年了,这俩位女生是谁?至今还不能晓得。展出的这批漫画,随着陈志望老师旅居美国之后,也同样不知下落。我的这幅漫画更是找寻不着,真后悔当年没有向陈老师讨要了来珍藏。反到是他为旅台乡亲詹海峰先生画的漫画,一直由詹海峰先生讨来用镜框珍藏着,我于二年前清理詹先生遗物时,目睹了这唯一一幅曾在三十年前展出并留下来的漫画……
陈志望老师与詹海峰先生是挚交。1986年,《台北青田同乡会会刊》编委詹海峰先生一踏进故里,陈志望老师和张钱松老师几乎是天天与詹先生胶在一起,这一胶合,不久就胶合出了一本《青田话》,为青田的方言作出了贡献,三人的合作也传为佳话。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陈志望老师出国与师母在美国团聚了。几年后,我在青田白手起家、创办《青田侨乡报》,试刊四期后,正式创刊。当我将每一期《青田侨乡报》寄给陈老师后,一天收到他的一封长信,信里说到:《青田侨乡报》可以待客。并嘱我将这信在《青田侨乡报》二版“编辑部茶座”里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