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二中710班 陈若曦 指导老师 王芳
“我回来了。”这是大家期待已久的一句话。
奶奶告诉我,她父亲的妹妹回来了。我很疑惑,问奶奶:“太爷都九十多岁了,为什么才见到他的妹妹?”奶奶和我说了经过,原来当年战乱大家都吃不饱,为了妹妹能有个温饱,太爷便托人照顾妹妹,后来妹妹被带到外地,兄妹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奶奶说:“是他妹妹找回来了,当年日子苦回不来,现在总算是找到家了。”
我更加不明白。我一直认为老了就该安享晚年,又怎么会长途跋涉到其他地方,只为寻找那不知道是否已改了面貌的村庄和是否忘记了她的亲人。奶奶笑我,却又语重心长:“囡囡,人总归是要落叶归根的。”
直到长辈带我去太爷家里,我才懂得了落叶归根的意义。我一到那里,就被太姑婆震撼了,老人满脸的皱纹,是岁月烙印的痕迹,与泪水交织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哀愁与感慨。她缓缓开口,用不太流畅的方言说:“大哥,我回来了。”太爷爷这时候早已没了平日的稳重,他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嘴角颤动,“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我回来了。”短短四个字,吹了五十载他乡的风,淋了大半辈子漂泊在外的雨,终于在这一刻,落地生根。
两位耄耋老人拉着对方的双手,又一阵沉默,但此时的沉默不像无话可说,更像是一言难尽。片刻后,他们像是准备好了不再泪流,开始讲述几十年来的生活点滴,再到笑盈盈地看着我们这些后辈,这一刻我好像明白了落叶归根为何意。
“长亭更短亭,何处是归程。”我们从来都有答案。“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每一片飘零的叶子都有自己的归宿,而故乡是中国人心中不变的坐标。那里有你最挂念的人,“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那里也有你最熟悉的味道, “秋风起兮木叶飞, 乌江水兮鲈正肥。”故乡牵引着“画图恰似归家梦,千里河山寸许长”的离愁,纵使远行也“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陶潜说“归去来兮”,归处,即是吾乡。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余光中先生在台湾时写下此诗句,他这一生返乡六十余次,终于在老年得以回到家乡。后面几十年,也有台湾人不断回到大陆认亲。网友形象地称其为“当归”。
当归,当归。当归的又何止是人呢。
自1949年如今,时间已达76载,他的兄弟姐妹都已回到故乡,他又该何时归来呢?家中人都期待着,当看见手机上的地图显示他是“中国台湾省”时,当看见在台青年在采访中说希望回归祖国的话语时,我们便明白,他已在归家途中。我们也更想听到那期待已久的一句“我回来了”。
有游子,就会有归途。是啊,故乡总是有亘古不变的独特魅力。山一程,水一程,在落叶归根途中,山无遮,海无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