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贤者说过:爱是人间最高的精神境界,是善举与厚德的内在动因,是做人立世的灵魂,是做好一切事情的原动力。细细想来,这句话至真至切、至深至大。无论是“仁、义、礼、智、信”,还是“公、廉、忠、孝、亲”,无不是缘爱而生,缘爱而光大,这便是大爱的力量。
一个人无论地位、财富、能力有怎么样的不同,但只要有爱心,有了大爱,那么强者就会更强,弱者也能变强。徐鹏飞就是因为有了大爱,使他一个微不足道的山村平头老百姓,成为被人赞誉颂扬的时代强者、乡里好人。
感恩知图报
为了写好徐鹏飞的大爱事迹,笔者曾于前几年8月上旬的一个上午,与区文联副主席、区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忻怡一道,乘船到桃花岛,对徐鹏飞进行面对面的采访和对四邻乡亲的走访。
见到徐鹏飞,给人的感觉是热情客气中透露着诚实与质朴,四方形的脸庞显现出坚韧与自强,花白的头发见证着岁月沧桑留下的痕迹。
徐鹏飞是土生土长的桃花人,1957年12月出生在宫前洞太的一户贫苦农民家庭。因为家中兄弟姐妹多(上面两个姐姐,下面三个弟弟),再加上父亲因长年劳苦,又得不到补养调理,致使身体多痛多病,劳动能力几近丧失,家庭经济非常困难,被村里定为困难户。徐鹏飞小时候只读过两年书,因为家中实在太穷,供不起他继续上学。到了11岁,他就辍学给生产队看牛,成了一名放牛娃,每天只有一个公分(1角钱)。到了年底,别人家过年,他的家是过关,幸亏政府对困难户的照顾,每年过年有5元救济金,还有好心的亲邻,送一点物资,总算让徐鹏飞一家过了年关。
徐鹏飞16岁那一年年关,寒冬腊月,刺骨的寒风,直往穷苦人的破棉袄里钻。领到5元救济金的徐鹏飞在回家路上,心里七上八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激和无以名状的羞愧。感激的是政府每年都救助他们这样的困难户,羞愧的是自己这样一个16岁的小伙子,却跟孤寡老人和残疾人一起伸手向政府领取救济金。于是徐鹏飞心里暗暗立下誓言,明年再也不来领那既让人感激又令人心酸的救济金了,一定要靠自己的勤劳和努力改变命运,改变家庭的困境,早日摘掉困难户这顶令人心酸的帽子。
第二年,徐鹏飞开始跟姑丈学弹棉花。两年后,他学会了弹棉花技术,出师自立,走村串户给人家弹棉花。但当时还是生产队时期,外出务工必须是在农闲时节,农忙时还是要回生产队做队里生活。改革开放以后,农村实行联户承包责任制,后来又实行大包干,政府的政策对老百姓越来越有利了,土地种好后有很多时间可以出去挣钞票。几年间,徐鹏飞还做过串棕绷、做棺材、轧麻纱的行当,夫妻俩起早落夜,一年到头,赚了一点钞票,两个弟弟也跟他学会了弹棉花,困难户的帽子总算摘掉,也不用再去领那令人心酸的救济金了。
后来徐鹏飞卖掉洞太的老屋,在庆太塘买下3间平顶屋和村里的4间平屋。弹棉花、串棕绷的场地大了,生意也好了。
1992年3月,在桃花岛当地政府和村里的帮助下,徐鹏飞开办了席梦思加工销售和家具零售的营销店,并取店名为桃花山床垫。现在生意越做越好,店面也越来越大,说到这里,徐鹏飞若有所感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脸色有点泛红,情绪也激昂起来,他说:“我今天能做到这样,从一个靠领救济金过年的困难户,成为在当地有一定影响的个体工商户,实实在在是靠政府的政策,靠政府的领导关心支持。”停了一下后他又接着说,“领导不但帮我开起了店,帮我走上致富的道路,还救过我,帮我渡过难关。”1984年下半年,正在弹棉花的徐鹏飞突然感到右边肚子痛,并且越来越痛,到医院一检查,是胆结石发作。为了给他医病,他的丈人卖掉了捕鱼的小船,村里借给他300元,当时的区公所也帮他向银行争取到无息贷款300元。经过手术,结石是取出了,但身体一直难以恢复,这样病了3年,背了3000多元债,当时的3000多元,可是一笔巨款呀。村里和银行都很关心照顾,说是还钱的事先不要说,等身体好了慢慢还。“后来身体慢慢好了起来,桃花工商所的周所长叫我把家搬到宫前街里来,生意会好一点,还帮我联系房子,租下了4间平房,两间弹棉花,两间串棕绷,后来在旁边又租了3间用来轧棉花。”徐鹏飞回忆,果然搬到街里后,生意好了许多,家里也从此走出困境,没有多少日子,3000多元的债务也全都还清,“像周所长这样包括区公所、村里的好领导对我的大恩大德,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从那时候开始,徐鹏飞立志要尽自己的力量,来帮助有困难的人。正如古仁者所言:为人者应有三心,一曰悲悯之心,二曰感恩之心,三曰愧疚之心。徐鹏飞正是有了这三心,使他在日后的人生里如此的灿烂,如此受人称道。
仁义显大爱
听四邻乡亲说,徐鹏飞做过的救人助人的好事、善事很多很多,一下子也说不清楚、说不完全,可能徐鹏飞自己也记不清了。其中有一件事使乡人记忆深刻,那是30年前一个冬天的深夜,那时徐鹏飞还住在洞太老屋里。熟睡中的他被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惊醒,起来出门一看,原来是一个住在附近的外地拾荒老人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看上去病得很重。徐鹏飞一看,二话没说,背起老人跑向医院。经医生诊断,老人是因急性阑尾炎才会那么疼,且已经穿孔,需要立即手术抢救,不然就有生命危险。但老人孤身一人,身无分文,桃花岛上又没有亲戚朋友,怎么办。徐鹏飞不假思索,立即对医生说,救人要紧,一切费用由他承担。手术后老人继续住院治疗,徐鹏飞雇人护理老人,直到老人康复出院。出院后,徐鹏飞又给老人50元钱买营养品补补身体。为救老人,徐鹏飞不但奔走操劳,还前后一共付出600多元钞票。那时候600多可是个大数目呀,是笔者当时将近一年的工资收入。后来老人死了,因联系不上他的家人,也是徐鹏飞出钱雇人把他安葬的。这件事曾经在《舟山日报》上作过报道。
走访过乡邻,我们又回到徐鹏飞的“桃花山沙发店”,请他自己讲讲助人为乐的事情。开始徐鹏飞不肯讲,说这些小事情不值一提,都是应该做的。在笔者再三要求下,他终于开始讲了起来,他说大多数事情已经忘记,有几件还记得。五六年前吧,徐鹏飞从象山请来两个做席梦思的师傅,一男一女是夫妻,40多岁。有一天男的说身体不舒服,腹部右边有点痛,徐鹏飞叫他老婆赶快陪他去医院看看。经医院检查是坏毛病,需要转院治疗。徐鹏飞就问他老婆钱够不够,她说钱不多,是否可以借些给她。徐鹏飞按她要求先借给她3万元,还对她说要是不够再来拿。这样先后一共借了7万多元。后来因病情严重,男师傅过世了。徐鹏飞非常难过,因为夫妻俩在他店里已经做了十来年,人很好,技术也很不错,相处得像自己家里人一样。等女师傅处理完丈夫的后事,又回到桃花问徐鹏飞还能不能继续在店里工作。“就这样到现在她还在我的店里。我见她一个女人要挑起家庭重担着实不易,前几年给她加了工资,加到每月7500元,还把她欠我的7万多元债务也给免了,当着她的面,我把她写的借条也撕了。”徐鹏飞说。听到这里,笔者问徐鹏飞:“你这样做你老婆不会反对吗?”徐鹏飞说,不会的,自己老婆心肠很好,很支持他,还经常对他说多做些好事,多回馈社会。多么善良、多么有德的女人啊,笔者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过了一会儿徐鹏飞叹了口气,面露悲色,说介好的老婆三年前去世了,真使人悲痛可惜。
笔者请徐鹏飞再接着讲下去,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又给笔者讲了一件事情,虽然事情不大,但也能充分体现徐鹏飞对乡邻的友爱和仁慈。随着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和徐鹏飞做席梦思的名气扩大,当地老百姓都想拥有一张徐鹏飞做的席梦思床。一次,徐鹏飞为客户送去两张席梦思床,讲好的价格是一张1200元,送到后见客户家中破破旧旧,看上去不是富裕人家,又听客户说了家境比较困难,于是徐鹏飞只收了客户1000元的成本费。
笔者问徐鹏飞,你这样乐于帮助别人是否上辈有家训?他说有是有的,但算不上家训,穷苦人家没有这么多规矩,只是父亲生前经常对他讲,做人要知恩图报,要积善积德,房屋要塌,良心不能塌,头上三尺有神明,恶也有报,善也有报。父亲讲的这些话,他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
笔者又问:“听说你今年为你的三个弟弟都盖起了新房,有这事吗?”徐鹏飞说:“这倒是有的,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刚新建和拆建改造好的房子。”笔者问他总共花了多少钱,他说一共花了39万,是近两年赚的全部钞票。他接着又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家兄弟四个,我是老大,虽然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产业,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但三个弟弟都还很穷。老二弹棉花,应该说凭自己的技术和勤劳,日子也能过得很好,但不幸的是前几年得了病,为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钞票,还背上了很多债,房子要倒了也没有能力整修;老三生活不会过,有了钞票吃光用光,最后连房子也没有了;老小一直身体不好,一只眼睛又瞎掉,住在破旧低矮的老屋,靠吃低保过日子。我看着,心里实在难过,老早心里已经忖好,等我有钱了,一定帮三个弟弟房子弄弄好。今年有了钞票,我就叫来泥水木匠,把他们的房子都弄好了,我的心愿也了却了。”
笔者随同徐鹏飞一起来到洞太山坡处,先看老三家,他说这两间房子是新造的,地基也是新批的,有80多平方。进去参观一番,东边一间朝南开双扇木门,隔成前后两室,前室做客厅,后室做厨房,客厅里有电视,有三人沙发和茶几,厨房有曲尺形橱柜,面板是黑色的花岗石,洗菜水盆是不锈钢的,嵌在面板里,新买的煤气灶还没有启用。西边一间朝南开窗,也是前后隔成两室,前面为卧室后面为卫生洗浴室,抽水马桶、热水器、淋浴龙头、洗脸台等一应俱全,与厨房一样地砖墙砖铺得平整亮丽。客厅和卧室都铺咖啡色实木地板,四壁上部做乳胶漆,下部用浅色实木做围裙,顶部天花板用与做围裙的同样材料做成,整个装修看上去整洁、大方、实用,与宾馆一般。
再向东走几步便是老二和老小的房子,一排朝南五间,东边两间做了加高,由老小住着,结构和装修同老三家一模一样,也是整洁、大方、明亮。笔者去时老小正在洗菜做饭。西边三间是老二的,用于弹棉花,经过改造翻修,跟新屋没有差别。
看过徐鹏飞为三个弟弟新建和改造好的七间房子,笔者心潮汹涌、感慨万千。有多少人家的兄弟姐妹为了多争一点祖上财产,闹得不可开交,甚至打得头破血流,最后弄得反目成仇,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而徐鹏飞却把自己几年攒下来的39万元血汗钱为兄弟盖房造福,真是世上少有,人间罕见。当笔者问他:“你这么做女儿们会有意见吗?”徐鹏飞说两个女儿像她们的妈妈,心地都很善良,她们在沈家门都有自己的事业,家庭情况也都不错。笔者又一次感慨而欣慰,正是好种出好苗,好家风有了传承人。
对于当地的困难乡邻,徐鹏飞慷慨解囊,热情帮扶;对于处在困难中的商户,他给予热心指导启发、指点迷津,并想方设法为他们解决困难,帮助他们振奋信心,走出低谷。他为家乡建设献计献策,身体力行。在建设标准海塘时,徐鹏飞不仅自己积极带头捐款,还代困难户捐款,人家要谢他,他却风趣地说:“以前我也是出了名的困难户。”听得大家都笑了。汶川地震发生后,徐鹏飞不仅自己两次捐款,还动员亲友、员工一起捐款捐物,把桃花人的爱,越过万水千山,传递给汶川灾区群众。几年间,徐鹏飞为当地、为灾区累计捐款至少数万元。
1997年,因业务不断扩大,徐鹏飞又在店旁买了几间旧屋。旧屋后面有一口井,当时宫前一带自来水还未普及,许多群众用水都是从这口井里挑的,看到房子被徐鹏飞买去后,担心以后不能到井里来挑水了。徐鹏飞得知后,当众向大家承诺,不管什么时候,大家像以前一样,尽管到井里来挑水。事后,徐鹏飞还把水井重新做了挖建,四壁砌上块石,还装上电水泵,让乡亲挑水更加方便。直到现在,虽然家家户户都装上了自来水,但那口井依旧向当地村民敞开着。
诚信书厚德
徐鹏飞在待人上讲的是仁义乐善,帮困济危;在做生意上,他行的是诚实守信,保质保量,从不偷工减料,赚昧心钱,反倒是材优工细,薄利多销。他说宁可少赚钞票,也不能让牌子倒掉,更不能让良心坏了。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厚德良知,无论在加工,还是营销,30年多来,他得到客户一致称赞,有口皆碑。因而他的店面越来越大,生意越做越好。
笔者参观体验过徐鹏飞做出来的席梦思、沙发,质量的确是好,价格也比其他地方便宜,并且送货到家。徐鹏飞终因其质量第一,诚实守信的风范,赢得了广大客户的信赖,用实际行动塑造了自己的品牌。徐鹏飞告诉笔者,席梦思上有几百个甚至有上千个弹簧。弹簧越多,工序越多,工作难度越大,成本也越高。他必须严格把关,亲自采购原材料,仔细查看材料的品质,不是优质的坚决不进,宁可少赚钞票,也不能让牌子倒掉。他经常对员工说,质量是小作坊的生命线,要想吸引顾客,千万不能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自己把自己的生意做绝,顾客是最好的宣传员,口口相传,才能名扬四方。在他的严格要求下,他店里加工生产的席梦思、沙发质量过硬,服务到位,多年来一直保持零投诉。为了接受客户的监督,他还在自家的店门口贴了一张告示,公开对外承诺说:“凡本店所出售的席梦思一旦发现有质量问题,无论问题大小,一律包退包换,并负责一切费用。”2001年,有一个宁波同行看到他张贴在墙上的对外承诺,笑他这是说大话,欺骗人,哪一家做席梦思的会放足弹簧。徐鹏飞一听,当场拆开席梦思,并且连拆三张,结果是张张席梦思量足质优,那个同行竖起大拇指,连声道“佩服,佩服。”
徐鹏飞在席梦思销售中,还坚持做到礼貌待客,服务到家。有一次他接到一通从宁波打来的电话,说是从他店里买去的席梦思上有一处像硬币大的污渍,要退货。放下电话,徐鹏飞召来做搬运的员工了解情况,知道那几天正好连续下雨,席梦思可能被雨淋到过了,尽管不是质量问题,但徐鹏飞还是安排人手给予换货,为此他花了搬运费2000元。但他一点也不后悔,实践着他经常说的“顾客满意,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徐鹏飞生产的席梦思质量过硬,售后服务工作到位,再加上他人品正,声誉好,吸引了不少回头客,很多客户都是一家三代连环带动,更换席梦思时往往都会争着推荐去徐鹏飞的店里买,一买就是一大车。还有一些宁波、定海、沈家门的新客户通过老客户的介绍,舍近就远,购买徐鹏飞的席梦思。
有一次一位定海的顾客看好货,留下电话,付好定金就走了。徐鹏飞当时也没数钱,忙完后一数钱,发现多了一张100元。再去找那个人,已经不见人影了,徐鹏飞只得在送货时给捎去。那位定海顾客拿回钞票时,非常感动,说100元钱是小意思,但这个老板的思想品德却比金子还要金贵。其实像这样的事早在20年前就在徐鹏飞身上发生过,那时徐鹏飞还在弹棉花。有一天,宫前街上的老贺生病死了,他老婆背来一袋棉花要徐鹏飞打一条被胎在出丧时用。当棉花轧好一半时,从棉花堆里露出一把钞票,是对折后用橡皮筋夹牢的,徐鹏飞当即奔着给贺家送去,交还给贺妻。贺妻怎么也想不到老公会把钞票藏在棉花袋里,解开一数有1200元。后来有些人对徐鹏飞说,介多钞票勿要,真是个傻子,但徐鹏飞愿意做这样的傻子。在为人家弹棉花时,有些弹花匠总是要用旧棉花偷换人家的新棉花,但徐鹏飞坚决不干那事。他们就说徐鹏飞是笨蛋,脑子一点也不灵活,可是徐鹏飞乐于做这样的笨蛋。
徐鹏飞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声誉也越传越远、越传越广,但对自己的要求却越来越严,乡邻、顾客、商户们对他更加信任爱戴。到现在为止,他已连续十多年被舟山市工商局、舟山市个私协会评为“五好经营户”“优秀个私工商户”。1996年徐鹏飞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被选举为宫前村党支部委员。入党以来,他几乎每年都获得“优秀共产党员”的称号。2013年9月,徐鹏飞被提名“最美舟山人”。2024年上半年,为彰显徐鹏飞长期仁厚信义的善举,桃花镇政府专门为他制作了一块题为“徐氏家训”的牌匾,内容为四句话,十六个字:“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勤劳为本、节俭家辉”,挂在门前,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鲜亮醒目。
亲访任务完成了。当笔者走出“桃花山沙发店”大门时,一阵凉凉的山风吹来,驱散了夏日暑气,让人感到清新、轻快。此时,笔者的心里充满了对徐鹏飞由衷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