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5月17日,是庆祝舟山解放37周年的日子,应时任舟山行署副专员王家恒的邀请,姑丈和姑妈一行,从上海趁南湖轮到达定海,踏上探亲之路,这是我姑妈阔别故乡52年第一次回家探亲。
我们全家高兴得不得了,我爸爸和他们兄弟带着祖母,驱车到定海码头迎接。由于慢了一拍,客人已被地区领导接到舟山华侨饭店。
姑妈听说老母亲亲自来迎接,就匆匆下楼,紧紧抱住母亲,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姑妈转过头来批评大家说:“我们会去沈家门看她的,你们为什么叫她来定海?让她受累。”老母亲说自己急于要见女儿女婿才赶来的,为大家解了围。
经领导同意,客人中饭到沈家门老家吃。上午10时左右,两辆轿车徐徐停在沈家门东横塘一栋古朴淡雅的灰砖灰瓦楼房——周家门口,“素珍回来了!”这一消息像一股春风,顷刻间传遍了周家四邻八方。家乡的亲属和邻居们早早地出来迎候。
阔别52年,姑妈终于回家了。
进屋后,我爸把家人一一向姑妈、姑丈介绍,大家互相打招呼,互相祝福。
早在家里等候的时任普陀区委书记于辉达、区长马其忠、副区长唐孟龙,热烈欢迎客人到来。马其忠向姑丈、姑妈简要介绍家乡的美景及发展变化,汇报普陀想办渔民医院的必要性、重要性和有关渔用柴油紧张事宜,希望姑丈向国家卫生部转达普陀渔民的愿望和企盼,并邀请他俩多住几天,好好看看家乡的新面貌。
“姑丈,您还认得我吗?三年前我去过您家,还住了一星期。”我紧紧握着姑丈的大手,激动地说。“记得,记得,当然记得。” 姑丈笑进来十分可爱。
“开饭了!开饭了!”宴请开始,菜桌上摆满了沈家门传统特色佳肴——风鳗、钓带、呛蟹、泥螺、对虾、烤蟹、咸菜小鲜、红烧鲳鱼、鲜白鳓鱼……姑妈、姑丈坐在首席,全家团团圆圆陪席。姑妈多年没吃过如此美味可口的家乡菜了,一边自己尝鲜,一边随手递给姑丈一只满身通红的梭子蟹,姑丈吃得津津有味。原来姑丈更爱吃是鲜白鳓鱼,我们干脆把鳓鱼炖蛋这道名菜端到姑丈面前,让他吃个够。姑丈连声说:“好吃,好吃。”
酒过三巡,话匣子打开。姑妈兴致勃勃与亲人们诉说着离别52年的思念之情,我们也表达了“常回家看看”的企盼。席间,姑妈的好友柳杏青也来了,大家团团圆圆围坐在一起,又说又笑,沉浸在欢乐之中。
吃完饭,姑妈站起来说:“多年没和大家在一起了,我们拍张全家福吧。”我们请姑妈、姑丈坐祖母身旁,其他人或站或蹲在他们四周,足有41人。
摄影师按下快门,拍了一张最珍贵的全家福。午饭小憩后,在家人和地方领导陪同下,姑妈、姑丈沿滨港路向西,看看美丽的沈家门渔港。姑妈感慨万千地说,热闹与繁华中再也找不到她离家时的破败与萧条。“太美了,太美了!”姑丈直夸沈家门渔港是蓬莱仙岛,不愧为天下第一渔港!
“天下没有不散的聚会,因为有相聚,所以会离别。”直到下午四点多,姑妈不得不告别亲人回定海,第二天去了普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