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支族人,真正说到发迹是从义春公后人孝德公开始的。孝德公是义春公之子,鸦片战争后,清政府被迫签订《南京条约》,开放广州、厦门、福州、宁波、上海五个城市为通商口岸,并准许英国在五处通商口岸派驻领事。
舟山拥有深水良港众多,渔业资源丰富,地理位置特殊,自古以来就是海上丝绸之路停靠点之一,特别是世界三大渔港之一的沈家门渔港,三面环山一面环海,是理想的避风口岸。舟山地区处于福州、宁波、上海这三个通商口岸之间,又离上海这个新兴的商埠只有一天的航线距离。这就造成了沈家门这个地方,一时间涌满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里,有做生意的商贾,也有跑船捕鱼的平民百姓。幼年的孝德公生在宫墩,长在朱帝庙道头那边(现沈家门台客隆对面)。
稍微长大一点,孝德公就告别父母,一个人独闯宁波去了。宁波距离舟山只有半天的航程,当时舟山的鱼货要卖到大陆去首先要经过宁波。孝德公在宁波鸿运行鱼货店工作(鸿运行鱼货店系当时宁波首屈一指的大型水产收购买卖站),因其做生意头脑灵活,讲公道,没过多久就被当时的老板所看重,破格提升为鸿运行鱼货店阿大(经理),孝德公在做阿大时期,坚持诚信做生意,得到了很多来卖鱼货的船老大的赞扬!
富贵不返乡,如锦衣夜行,孝德公在宁波发迹后没几年,就造福乡里。当年戚家湾挖大井头的时候捐资巨大,我小时候还看见过挖井时留下的捐资名单。此外,孝德公还修葺了沈家门宫墩山上的严氏坟基田,该坟基田位于原普陀人民医院一直到宫墩山上、教场田地与泗湾田地分界处。在宫墩山上严孝德又修葺扩大了祖传严家祠堂。西横塘建于1898年,是沈家门著名的道头,往来船只都要停靠在这儿。也就是在那个时期,孝德公在西横塘外建了三间店面铺,店面历经百年至今依然存在,东方红宾馆建造的时候征用了那三间店面的其中半间。
五十年代初期,政府为修建普陀人民医院和普陀公安分局先后拆迁了严家祖坟田及严家祠堂。严家祠堂被拆迁后,搬离到宫墩山下的北安路上,祠堂前有口用青砖铺成的正方形的井,被人称为方井头,那里的水夏凉冬暖,甘甜无比。严家祠堂曾短暂居住过人,1971年居住在祠堂的严氏后人搬离祠堂。后来,随着城市的扩建,昔日辉煌的严家祠堂消逝在岁月的印痕里,方井头也逐渐缩小,最后成了别人洗衣服的地方。
●我家与陈顺兴鱼栈
孝德公共生了三子二女,幼子早夭,长子阿测结婚后一个月也离开了人世。而我的爷爷严长寿,小名阿祥,是孝德公的二子。爷爷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我父亲严炳根,一个是我叔叔严连根。
旧时在沈家门说起陈文荣(小名满生)、陈文奎(小名小满)兄弟俩开的陈顺兴鱼栈,那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陈家兴旺时曾有放行头大对船108对,大干冰场一座,沈家门新街陈家走马楼一座(占地十来亩),东横塘、西横塘街面、房屋若干,其它田地、房产、货船、远洋船不计其数,可谓是沈家门巨富。
而我的姑婆则是陈顺兴鱼栈二老板陈小满的发妻。介于这种关系,我的爷爷阿祥被陈满生任命为其船上的出海(沈家门旧时称呼船公司在船上的代理人)。爷爷在跑船的日子里,不仅跑遍了国内各大城市,更远的还跑到过日本、朝鲜、菲律宾等地。那时只要是沈家门的亲朋好友想去外地发展,爷爷都想办法把他们带到香港、上海等地。我小的时候,还有香港过来的舟山裔老人特意来拜访爷爷,而我几个姑姑更是被爷爷带到上海发展,现在上海还有我们的族人在。
1950年5月中旬,国民党撤离舟山,同年陈满生这位叱咤舟山水产行业的领军人物离开故乡去了台湾,随着他的离开,曾经风光无限的陈顺兴鱼栈也落败了。1954年陈小满在沈家门病逝,享年61岁。十年后,即1964年,陈满生在台湾病逝,享年73岁。
陈顺兴鱼栈落败后,我爷爷也失去了生计。
改革开放后,陈满生、陈小满后人因辛勤刻苦成为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我的表姐陈雅芳(陈小满长孙女)跟解放军老干部新华社记者江明结婚,江明后来升任为安徽省轻工业厅秘书、厅长后任烟草专卖局局长。次子炳甫的二子陈肇鹤毕业于浙江大学机械系,后任定海机械厂厂长、舟山市政协常委。三子陈廉夫于1995年病逝,生前享受国家高级工程师待遇。四子陈鸣雁1973年创办新街螺丝厂,1983年被聘为新街服务站总会计,沈家门渔工商成立后被聘为办公室主任。
我的父亲严炳根年轻时在海运公司工作,因工作努力出色,年年都被评为先进。
□后记
我严氏一族起自宁波镇海,在沈家门定居了数百年,这么多年来一直平平稳稳。从孝德公在宁波发迹到我爷爷和陈满生家族,虽有小富,但也不忘造福乡里。严于律己,平平稳稳,一直都是我们的家训,我们家族曾经发迹过,但没有出过一个败家子。自改革开放后,我严氏族人靠着艰苦朴素、严于律己的作风在各行各业拼搏取得了不小的成绩,有的进入高等学府深造,有的为国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坚信在不远的将来,严家子孙更会一代胜过一代!